福建的人种究竟是来自哪里?这是许多人类学家长期研究探讨的课题。
梁启超先生就曾经在《中国历史上民族之研究》特别指出:“吾侪研究中华民族,最难解者无过福建人。”梁启超先生所说的难解,是指福建人在人种学上究竟来源于哪一种族搞不清楚。
古代的福建人和北方各省的人差异是很明显的。福建的方言,就十分独特,在北方人看来是“佶屈聱牙”。在体态容貌上古代福建人也与北方人有别。他们身材相对较矮,面形较短而下尖,眼形较圆而多是双眼皮,颧骨略突。虽然早已融入汉族大家庭,但语言和体貌上的这些差异,证明其在民族来源上是异于北方各省的。
让我们先看一看历史上福建人对自己祖先的记载。今天福建人的族谱、家谱都说自己的祖先是东晋、五代及北宋末的时候,从中原南迁过来的。当时社会的大动乱,使得大量的中原居民进入福建,并使福建得到开发与发展。然而,在汉族大量迁移进来之前,福建那时还生活居住着一个民族,那就是古闽越族。
闽越,古代越人的一支。秦汉时分布在今福建北部、浙江南部的部分地区。秦以其地为闽中郡,首领无诸。汉代后分为繇和东越两部。汉武帝元鼎六年,东越王反抗汉朝统治失败,部分族人被迫迁入江淮地区。
自东晋开始汉人迁入福建后,与原住民族生活在一起,于是他们较为先进的文明就慢慢的将闽越族原住民同化,闽越族的土著语言与古汉语混合形成了今天的闽方言,两族居民的通婚形成了今天福建人的体貌容态。
那么,古代闽越族,又是属于哪个种族呢?
人类学上把世界上的人种分为三类:黄色人种(蒙古利亚种)、白色人种(欧罗巴种)、黑棕人种(澳大利亚尼格罗种)。黄色人种按照他们南下的先后次序,大致又分为三支。
第一支最先南下到达中国南方,又续行南进,经中南半岛、马来半岛而散布于南洋诸岛。这一支因为居住在近海之地,所以称为“海洋蒙古利亚种”。他们在中国南方和中南半岛与当地存在的其他民族互相同化,逐渐改变了本来样子,最后进入南洋以后变化更大,成为今天的马来族(广义上包括马来西亚诸地居民)。古闽越族或许就是海洋蒙古利亚种南迁进程中留住在中国的一部分。
此后蒙古利亚种的第二支,即“南方蒙古利亚种”也开始南下,到达华北中原地方,成为华夏族及其他一些民族。
最后,蒙古利亚种的第三支即“北方蒙古利亚种”,占据了蒙古、中国东北和新疆等地,成为东胡、匈奴、突厥诸族。
闽越族如果就是留住中国的那部分“海洋蒙古利亚种”的话,那么他们与马来族就出自同源。福建人既然有闽越族的遗存,那么福建人和马来族人之间就应该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有论者认为,福建人眼形圆,面形较短而下尖,正好和马来人相似。圆形而有双重眼帘之眼,民族学上就称作“马来眼”,狭长形而无双重眼帘之眼则称为“蒙古利亚眼”(俗称丹凤眼),福建人中很多是马来眼而很少有丹凤眼。
此外,他们认为还有一些有关系的地方,可以表明闽越族和马来人的相似,比如:闽越族善于使舟及水战,而马来人善于航海;闽越族人断发文身,今天马来人还有文身之族;闽越人巢居,普通马来人的房屋也常建在高高的木桩上。但是,这些都是推断仅仅是“或许”和“如果”,证据也不充分并没有说服力。
也有人进一步提出,中国南方在“海洋蒙古利亚人”到来之前,应该已经有了先住民族。这一民族属于尼格罗种的一支,即矮黑人尼格罗。根据中国史书记载,中南半岛和云南曾有黑色人种。三国时在安徽还有矮黑人存在。这一民族今天还残存于南洋各地的山林之中。既然中国南方曾居住过矮黑人,那么古闽越族个子较矮,应该是有矮黑人的影响。不过这证据并不充分,只能权备一说。
还有人认为,闽越族与白色人种中的一个远支“印度尼西亚人”有关系。这些学者认为,印度尼西亚人迁来要比黄种人早,是他们和“海洋蒙古利亚种”混合而产生了马来族。印度尼西亚人眼形是圆的,这给后来闽越人留有影响。但是,这一意见也同样缺乏证据。
福建人在人种学上可能是由多种因素组成的,上述说法也许只是其中所包含的因素之一而已。追溯福建人的民族来源,应当还是汉族与闽越族的同化而来,至于进一步的问题,比如闽越族究竟属于哪一种族?他与马来族究竟有什么关系?矮黑人和印度尼西亚人是否有影响?这些都还是谜,千古疑题,有待新的令人信服的考古证据来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