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打过野(野雉胸肉哪里打)

野雉胸肉哪里打(你们有没有打过野)

长记忆里那些永恒的故事(3)

1.

早起做完了该做的一切,我沏了一杯铁观音,在南方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茶饮的味道,甚至觉得,唯有在铁观音的淡雅沁人心肺的清香之中,生活才更加有味道。所以,一直以来,我家里就没有断顿过铁观音茶。

继续着这个确实很长的故事吧。

鸡冠山的脚下,一座被韩白两大姓氏占据的村庄,一行有几分破败的茅草屋,一个不寂寞的院落,冬日矮矮的白雪,清晨鸡飞狗叫的生活。

这很像是一幅画,一幅充满着太多生活气息的画面。

这个地方是整个村庄的最高处的人家,几乎可以俯瞰整个村庄。

在冬日清晨的霭霾之中,可以远远望着这个叫韩屯的地方。若隐若现的村庄,鸡鸣狗吠,炊烟袅袅。

房东大伯告诉我们,这里没有水井,吃的水,都是山泉水,而因为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比较高,所以,山泉水的质量是很好的。于是房东大伯带着我当然还有那两条撒着欢的狗,去了那个山溪。

一条小小的沟壑,两边长满了树。有橡树还有松树。

在夏天的时候,这里就是一条小溪,而冬天的时候,这里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很多年后我都在说,那是我见过的最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冰,几乎清澈透明的冰。一个看样子水略显深的水湾上面的冰层被砸破,形成一个圆圆的洞窟,这就是“水井”。

我蹲下身看水里面,惊讶的发现有很多小鱼儿在游来游去。而且,山溪在哗哗潜流着。

大伯说:这是活水,是最干净的水,不比你们城市的自来水差多少。我把手伸入到溪水之中,惊讶的感觉到,1月份的室外,这水居然是暖暖的。

大伯笑着说:这就是冬暖夏凉的水。

这条小溪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流淌了一生。因为它的清澈,因为它水流的那美妙的声音,因为我很多次蹲在溪水边,用一个小小的网子网那些小鱼儿的快乐。很多年后,我读到了裴多分的那首《我愿意是激流》:

我愿意是激流,山里的小河,在崎岖的路上,在岩石上流过……

2.

在经历了短暂的惶然之后,其实,11周岁的我,已经熟悉并且喜欢上了这个“广阔天地”。它没有城市里的那种喧嚣,而它给我的感觉是活泛。

大伯家里的两条狗,早已经和我成为不折不扣的“铁子”,好到,我去哪儿它们一定屁颠屁颠的追着我去。

我是幸运的,没有遭受到水土不服的那种折磨的困扰,虽然也有短暂的类似症状,但很快就消失了。

父亲和我说:你看,你来到这里都一个多月了,该上学了。

我坚决的拒绝:上学有什么好?我喜欢这里的山水。

父亲说:读书的年龄,就该读书。

娘中间打着圆场:要不这样吧,等开了春去吧。现在天寒地冻的,去镇子里的小学校要走好几里的路,冰天雪地的不放心啊。父亲说,人家学校也放假了,等寒假过去,一定要去上学。

镇子我去过,是房东大伯用自行车驮着我去的,大伯说三里路左右。那时候,三里路,对我而言,是一个遥远的距离。大伯骑的这台自行车是大国防的牌子的,我记忆深深。大伯非常爱惜他的这台自行车,每次骑后都搽洗干净,推到屋子里,用一块布盖上。

大伯告诉我,这个镇子文革前,叫德兴镇。文革开始后,改成“蓉花山镇”。

大伯载着我走马观花的在镇子里唯一的那条路上穿过,告诉我:这里是缫丝厂,那里是中学,那里是粮库,挨着粮库的地方的哪所小学校,就是开学之后我要去的学校。

去年的11月份,我和我当年的同学们故地重游,走到此地,特地停下了车子,让大家去集市转了转。

冬日的山村,说实话,其实看不出什么。尤其让我略带恐惧的是,到了夜里那种漫长冬夜的寂寥和幽暗。昏黄的,黄豆粒大小的小油灯,火苗跳跃着,油灯的光,把人影子投到了报纸貼糊的墙壁上,有着奇怪的黄晕和变形。

当然,我已经习惯了房棚顶上面的那些老鼠们的窸窸窣窣。唯一担心的是,这些家伙会不会冲破那一层薄薄的棚纸,掉到我的炕上,那比较不好玩啊。

家里的猫显然更适应这一切,它每天都要跳到窗台上,甚至跳到外面的墙上,从最初和两条狗警惕的对峙,到彼此几乎无视的存在。

我开始熟悉了周边的一切,开始尝试着接受更多的东西。

3.

房东大伯曾经做过生产队长,据他和父亲喝酒聊天说,这个村子的两大姓氏有着太多的积怨,事情很难做,所以,他索性辞了那生产队长,因为他是革命荣誉军人,所以,村子也不为难他,他自己用自行车驮着一套简易的打铁维修“家把什”,走村穿乡的,讨一点生计,日子倒也过得去。

我终于知道了大伯家的二哥患的是什么病。

那日,我坐在大伯屋里的热炕上,听他给我讲当年抗美援朝的那些故事,二哥斜靠在炕脚的被垛边上,突然,二哥双目紧闭,四肢僵硬,嘴流口水,牙齿咬得咯咯响。房东大妈惊呼一声:不好了老头子,老二犯病了。

大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块东西,迅速把二哥的头揽在怀里,然后掰开二哥的嘴巴,把那块东西塞了进去,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块胶皮。接着他掐着二哥的人中,不断的呼喊。折腾了十几分钟,二哥悠悠的醒来,大汗淋漓,呆滞不语。

我吓坏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母亲说二哥得的是羊角风,一种特别难治的病。后来我知道,这病的学名叫癫痫。

晚上,父亲回来的时候,我对父亲说:你那不是医院的么?赶紧给二哥治一治啊。父亲说:医院还在建呢,等建好了,一定让你二哥过去治。

房东大娘流着泪和母亲说:妹子啊,你说这可咋办,这老二看样子没大寿命啊。

母亲宽慰着房东大妈:姐啊,等他们医院来年建好了,就让老二去看看,兴许能治好的。

在借住房东一家的十八个月的时间里,我亲眼目睹了二哥一次次的犯病,后期不仅仅是犯病的频次增加,而是每次发病人缓过来之后那种被摧残的容貌和精神的彻底垮塌,让我充满着深深的恐惧感。

为了治疗二哥的病,大伯带着他去了沈阳等大城市,但是,都说想治好几乎无望。

是夜,晚饭时分,父亲和大伯喝一杯。大伯叹息着举起酒杯:老弟啊,对我这个二儿子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是希望我和你嫂子活着的时候,尽最大能力照顾好他,或者他最好死在我们前面,我们到了那天也能闭眼。

父亲沉默着喝了一口酒说:大哥啊,等医院明年建好了,一定让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给他看看,只要有希望我们就努力。

但愿吧,房东大伯无奈的回应。

4.

请原谅我用一种平静的的心态,讲述这些平静却不凡的人生故事。

我一直在强调说,唯有普通人的人生故事,你才能感觉到生活的真味,因为它从来不需要修饰,不需要掩盖,不需要拔高,不需要虚构。我们平静的来,平静的走。于浩瀚无际的时间空间而言,我们就是一粒微尘,但是,请记住,那是一个曾经有过斑斓色彩的微尘,那是一段可以让人自豪或者叹息的人生。

除了我们借住的房东大伯一家,毗邻的院落也住着一家人。两个院子之间,一道矮矮的石墙。

隔壁院落的一家人格外热闹。

大叔在公路段上班,按照地方的说法,就是“道班工”,现在可以算是城建系统的吧。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

我们借住的那一年多,他最小的孩子也就是儿子大概也就两三岁的样子。

在那个年代,养这么多孩子,生活的状况几乎可想而知。

大婶子是一个天生唇裂的人,按照房东大妈的说辞就是:豁嘴子,虽然不怎么好听,倒也挺形象。

是一个很热情的人,总是隔着院墙,热情的和我娘打招呼的,虽然说话含糊不清,但是,人看起来很好。有的时候,母亲隔着院墙,把我们的一些吃的用的都递给她,偶尔还塞给她三五块钱。

好像记忆里,他们家的大女儿,二女儿就在我们家在哪里的十八月期间,先后出嫁。想一想也能理解,这么一大家口,能把女儿嫁出去就是甩负担。

真心说,他们家的女孩子都长的很出脱水灵。

只是他们家那个叫拉柱的男孩子,好像病怏怏的,很闹腾。所以,隔壁院落,经常听到豁嘴子大神含糊不清的在斥骂她的女儿,因为他们怠慢了她们的弟弟,于是她们的三女儿,就抱着或者背着这个弟弟,满院子哄。有关这一家人的故事,也许我会在后面再说一说,先把这个话题放下。

我已经能推动那盘石磨了,虽然还是有点吃力,但是,起码能转动。

房东大妈笑眯眯的说:小子,你长力气了。

5.

说实话,我太喜欢农村的春天。

那个充斥着旺盛的生命无处不在的季节,几乎成为我人生之中,毕生不灭的影像。

当二三月春风吹起的时候,坐在家里的炕上,我几乎能看到大伯家院门外不远处的那片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升腾着雾气,那叫阳气,大伯如是说。

布谷鸟叫了,欢快的布谷声声,好像在催促着人们,该结束那个漫长的冬天,该准备翻地播种了。

耳畔里,山鸡的鸣叫,脆生生的充满着活力。

冬天二月的时候,大伯曾带着我去打野雉,我是真心佩服大伯的枪法,乌铳发出沉闷的爆响之后,一团火光喷射而出,两条狗,箭一样飞奔而去,弹无虚发,一个上午,三条野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家里的帽筒里,插着大伯打到的雄野雉漂亮的羽毛。

大伯和父亲大快朵颐,我一口不吃,我觉得还是有些残忍。

吃水的那条山溪坚冰开始悄然融化,原本圆圆的小洞口,日益扩大,融化的冰水,潺潺流去。好像在冰层下面水里的鱼儿们更加快活了。有一种鱼,最大的也就一只成人手掌长度,在水中游曳的非常迅速,所以对这种鱼印象深刻,是因为这种鱼身上带有的那种七彩的色彩,实在是太漂亮了。

还有一种鱼,经常是把身子扎在水底松软的沙子里面,头比较大,有点呆头呆脑的,这个鱼比较好抓,瞄准了直接迅速下手。

当我第一次看到漫山遍野的野杜鹃的时候,我被深深地震撼。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那么大面积的野杜鹃,那种几乎轻易把一面山坡染成粉红的壮观。

当地人管野杜鹃叫:光腚花。

听起来有点粗俗,其实非常形象。因为它开花的时候,枝干上没有一片叶子。

那是野生的,没有任何修饰的花海。在那个年代,人们甚至毫不在意它们的存在,甚至拎着镰刀不管是不是开放着的野杜鹃,都砍做了烧柴。

很多年后,我在大学教材里,读到了一个词:葳蕤。说的是植物茂盛,或者是羽毛华丽的样子,我就很轻易的联想到,我在农村的那段岁月里,所见到的那些绝美的自然景色。纯天然,没有任何人工的成分。

文/海岱文化特约撰稿人 就是明月 图/网络

就是明月,一个不太正经地面对正经历史的假装不正经的正经人,一个把正经的历史读出不正经味道的貌似不正经的正经读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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