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草莽英雄(草莽英雄余占鳌的复仇之路)
读懂了余占鳌的复仇意识,就读懂了一半的余占鳌。读懂了余占鳌,就读懂了一半的《红高粱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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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尊严之仇
他的第一个仇人,是个白胖的和尚。1906年前后,余占鳌八九岁时,他的父亲去世。他十三四岁时,母亲和一个胖和尚有了私情。她和胖和尚的交往越频繁,村中的闲言碎语就越多,余占鳌心中的屈辱感就越强烈。
16岁时,余占鳌的好友程小铁匠送他一柄小宝剑。他和他的宝剑都在艰难地忍耐。两年后,临近父亲去世十周年,在一个春雨之夜,余占鳌用宝剑将和尚杀死。
他逃离村庄,四处流浪,曾一度痴迷于赌钱。那时,曹梦九任高密县长,他对清匪、禁毒、禁赌这三件事格外着迷。余占鳌因为赌博被抓,挨了曹梦九200个鞋底,还被迫穿黑红裤扫了2个月的大街。
从那以后,曹梦九成了他第二个仇人。1923年,戴凤莲嫁到单家。余占鳌为了她,将单家父子杀害。戴凤莲和余占鳌出双入对。戴凤莲的爹是个无情无义,眼里只有钱的主。他三次上门索要财物,戴凤莲不给他,他就将自己的亲闺女告到县里,说她与土匪花脖子有私情。
曹梦九最恨土匪,他误以为余占鳌就是花脖子,将他捉拿到县里,打了他300鞋底。
这前后500鞋底的仇恨,余占鳌全都记在心里。1926年初,他绑走了曹梦九的独生子。曹梦九的师爷小颜随后就去村里,绑走了戴凤莲和余占鳌的儿子豆官。这次报仇并未成功,最后以两方交换人质告终。
余占鳌胜在胆量,曹梦九胜在计谋。大约从1924年开始,余占鳌逐渐成为高密东北乡的土匪头子。1926年的绑架事件,促使曹梦九萌发了一个消灭土匪的计谋。1928年,他把余占鳌骗到济南府。余占鳌轻信了曹梦九,他把高密东北乡的800多个土匪引进了罗网。800多人在济南府外被机枪扫射,打成了筛子。
余占鳌大难不死,从大狱中逃出。半个月后,他终于走到了家乡,而曹梦九已荣升为山东省警察厅长。
这一仇,500鞋底的仇加上800多人命的仇,余占鳌始终没报了。
红高粱
02 情仇
1926年,余占鳌和戴凤莲的丫环恋儿相爱,戴凤莲对他失望至极。两三年后,余占鳌中了曹梦九的诡计。余占鳌去济南府时,戴凤莲就带着豆官和铁板会头子黑眼住在一起。余占鳌逃回来之后,和黑眼在盐水河畔决斗,但并未分出胜负。
夺妻之恨,余占鳌忘不掉。1940年前后,他加入铁板会。在五乱子的撺掇下,他一入会就成了副会长。在铁板会与日伪军的一场战斗中,数十会员惨死,黑眼的妖术被拆穿,余占鳌大展枪法。此战,奠定了余占鳌在铁板会中的领袖地位。
或许是因为感念黑眼当年收留了他,他一直没动手杀掉黑眼。直到1941年,黑眼死在国民党的枪下,他和黑眼的恩怨,才算画了个句点。
1923年腊月二十三,土匪头子花脖子绑架了戴凤莲,向余占鳌索要1000个大洋。余占鳌用2000个大洋,将她赎回。1924年春天,余占鳌买了两支枪和5000粒子弹,偷偷地苦练枪法,终于在夏天练成比花脖子的枪法更厉害的“七点梅花枪”。
他用计让花脖子放松警惕,然后将其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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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与冷麻子和江小脚的恩怨
高密东北乡有3方势力:共产党、国民党、土匪。江小脚领导的胶高大队是共产党的。冷麻子带领的冷支队是国民党的。余占鳌当过土匪头子、游击队队长、铁板会头子。
1938年,冷麻子得到情报,鬼子的车队将经过胶平公路。他想利用余占鳌的游击队来打鬼子,自己坐收渔翁之利。8月初九,余占鳌带领自己队员伏击鬼子。冷麻子失信,一直等到战后才出现。冷麻子将战利品全部截获,其中有8挺机枪。
余占鳌的队员,除了豆官之外,全部牺牲。戴凤莲在给他们送饭的途中,被鬼子射杀。余占鳌冒死到县城买了500发子弹,藏于羊肚之中,准备找冷麻子报仇。八月十五,余占鳌从县城回到村庄时,鬼子进村了!
子弹全部用来打了鬼子。胶高大队与鬼子周旋,牺牲6人。冷麻子还是兵马不动。鬼子走后,他来了,声称当时正在平度浴血奋战。江小脚戳穿了他的谎言,冷麻子悻悻而去。
江小脚向余占鳌索要好的枪支,余占鳌给了他24支步枪,只给他一支“三八式”。余占鳌将剩余的15支“三八式”藏于枯井之中。胶高大队缺衣少食,也没有多少枪支。被逼无奈之下,胶高大队偷走了余占鳌的15支枪。
1940年前后,余占鳌加入铁板会,先后用计绑架了江小脚和冷麻子,勒索了几百支枪、
1941年,已是铁板会头子的余占鳌风头无两。4月初八,余占鳌给戴凤莲出大殡。江小脚为了夺回武器,带领队伍袭击铁板会,双方皆有很大损失。冷麻子又来了,又坐收了渔翁之利,俘虏了铁板会和胶高大队的残兵败将,缴获几百条枪和两堆木柄手榴弹。
正当冷麻子得意的时候,鬼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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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国恨
1938年是个巨大的伤口,整篇小说用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插叙倒叙等手法,时断时续的行文,像一条条残破的绷带,缠绕着1938年这个巨大的裂痕,一圈又一圈。
这伤永远好不了。国仇家恨永不能忘。
1938年,留给余占鳌的,是被凌辱致死的二奶奶恋儿、被刺刀挑杀的女儿香官、被剥皮凌割示众的管家罗汉大爷。
1938年,永不能忘,永不能忘。
1939年8月初九,余占鳌带着儿子豆官和其他队员,在胶平公路伏击鬼子。戴凤莲想出了用铁耙挡住鬼子去路的计谋。一切准备就绪,一切都败在冷麻子这个狡诈的小人手里。
余占鳌赢了,鬼子头头被击毙。余占鳌败了,队员几乎都死了。
1939年八月十五,鬼子进村,血洗村庄,三百多村民在高粱地里被鬼子疯狂扫射。
1941年,被冷麻子俘虏了的余占鳌,听闻鬼子来了,遂奋起杀敌。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余占鳌不懂这个,他只知道仇恨与报仇,他身为男儿的血性让他永远不向屈辱低头。
这就是高密东北乡里,草莽英雄余占鳌的复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