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空巢”一词热乎起来。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与它连接的是青年,不是老人。
尽管空巢老人依然是社会的对象,但空巢青年现象关乎的是未来,因而一跃成为各大平台热议的话题。
空巢青年的“凄凉”,被批凡尔赛文学的矫情
百度百科介绍:空巢青年指的是离开亲人独自居住的单身年轻人。“一人独居,两眼惺忪,三餐外卖,四季淘宝,万年蜗居”成为他们的真实写照。
一时间,“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孤独得像条狗,但其实连狗都养不起”等充满寂寞感的句子在朋友圈颇为流行。
他们真的过得这么凄凉吗?据人民智库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绝大多数(92.3%)的空巢青年其实是主动选择的。空巢的原因包括“一个人生活很方便”“想拥有自己的隐私空间”“想体验独自生活”“自己的生活作息和别人不同,不想受到他人影响”等等。
显然,空巢青年的“凄凉”是一种带着优越感的凄凉,相比那些想拥有独立空间而不得的非空巢青年,他们无疑是幸福多了。
人民智库的调查证实了这一点。调查显示,非空巢青年的压力比空巢青年明显更高;非空巢青年的孤独感也高于空巢青年;在对未来的规划上,空巢青年的信心也明显比非空巢青年强。
这也就难怪,有网友在评论空巢青年现象时,说这是凡尔赛文学的矫情。
作为空巢青年的代表,自述已独居超过15年的周笔畅,在综艺节目《我要这样生活》里展示的,就是这样一种令人羡慕的空巢青年精致生活:早上起来浇浇花,弄弄草,再为自己制作一份营养、美味的早餐,然后是购物、收拾,生活得不紧不慢,悠闲自在。
“一个人生活,并不孤单,反而很自由。”事业还在上升期,已实现财务自由的周笔畅如是说。
空巢老人的凄凉,带来“老吾老”的担忧
与空巢青年相对应的,是日益沉重的空巢老人话题。
空巢老人,指子女离家后的中老年人。从定义便可看出,空巢老人大多属于被动空巢独居。
调查数据显示,2019年,独居、空巢老人群体已超1亿,并且每年数据还在攀升。
2019年春节,《啥是佩奇》刷屏后,有媒介曾探究其背后原因。然后发现,《啥是佩奇》的爆火,不仅因为承载的是空巢老人这个庞大的群体,更因为戳中了空巢老人的痛点、难点:
科技的发展、网络的发达,使得老年群体越来越被消费市场抛弃。即便是老人群体用以排遣孤独的广播、电视,也因受网络平台冲击,收益下降等原因,将适合老人娱乐的节目砍掉或边缘化。
而日益发达的网络娱乐平台,因操作复杂、文字太小等因素,老人们通常感到陌生和排斥,不愿使用。更何况是偏远地区的空巢老人,还面临网络信号不好、子女外出无人教学等实际难题。
老人们因此普遍感到孤独。空巢老人尤甚,“出门一把锁,进门一盏灯;聊天靠电话,相伴有只狗”成了空巢老人的群体“素描”。
与有吃、有住、有穿也不缺娱乐的空巢青年群像相比,空巢老人的“素描”无疑凄凉得多。
身体机能衰退、个人价值丧失、没有子女陪伴等,是空巢老人倍感孤独的主因。
“村里的老何,每次喝酒前,一定要把手机电池抠下来。因为他一喝醉就想给闺女过电话,酒后胡说八道能把闺女说哭。所以他要‘管住自己’”。
“城里的曹姐,最愿意帮邻居接孩子。她说学校门口放学时人多,挤在里面抬头踮脚地张望,就忘了自己是一个孤老太婆。”
“我们没有料到,自己的身体机能会垮得那么快……我们开始思念孩子。”
……
作家戈舟在他的作品《空巢:我在这世上太孤独》里的真实人物纪录,比“素描”更让人动容。
“他们的细腻、顾忌和脆弱,是我低估了。”有读者感慨道。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以后……”一位80后的留言。
主动拥抱时代变化,我们都要适应“独处”
不管是空巢青年还是空巢老人,都已是中国社会进程中的现实人群,都值得、讨论、研究并作出相应对策。
对于空巢青年,我们要认识到,社会个体化的趋向、自我意识的觉醒和自身需求的满足,使得这一群体的出现有其必然性,并且还会不断扩大。我们要做的,是给予空巢青年充分的尊重、理解和支持。
对于空巢老人,我们更要认识到,国家、社会的保障是一方面,我们子女的关爱才是特效药。比如,多打电话多视频,常回家看看,多和他们一起旅行出游,手把手教他们使用现代工具,多鼓励她们跳广场舞,等等。
新现象也引发新思考。“空巢”已经不是个体,而是城市、乡村的常态。“如何有质量地独处”成为空巢人群共同面对的课题。
“与其等待关爱,不如主动拥抱’独处’”成为不少新“空巢”的共识。火爆网络的七闺蜜同居式养老就是其中的一种尝试。
著名主持人白岩松曾说:我们注定是孝顺父母的最后一代,被儿女抛弃的第一代。趁现在腿还能动弹,还能自己做主,就赶紧为未来做好准备,提前给自己的晚年预留一份尊严。
这份准备,不仅仅指金钱方面,还包括育儿、养老观念的改变、自我身心的调适。
就如丰子恺所说:
“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
你若恨,生活哪里都可恨……
不是这个世界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这个世界。
既然没有净土,不如净心;
既然没能如愿,不如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