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被这些拿着毛刷扫大街的人欺骗,他们可不是什么爱岗敬业的环卫工人,这里是一处不起眼的贫民窟,而他们,则是印度特有的市井炼金人。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流窜在大街小巷,用一把小小的刷子寻找着金灿灿的百万富翁之梦。
印度加尔各答的贫民区,这里是众多市井炼金人汇聚的地方。23岁的小伙子伽乐正是其中的一员,他居住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出租屋里,接近二十个成年人挤在狭窄的空间
房子里没有任何家具,地板就是大家共同的床,尽管居住的条件非常简陋,但在他们的脸上却没有贫民的愁苦,原因就在于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百万富翁。
就在伽乐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件件奢华流光的黄金饰品隔离在玻璃柜台的后面,这里是整个城市的黄金和珠宝中心,坐落着800多家大大小小的首饰作坊。印度人对黄金首饰有一种特殊的偏执,因为它不仅可以用来装点自己代表身份,还是应急变现的好东西。如果把印度民间的金首饰加在一起,大约能占全世界黄金的百分之十一,比当今世界上几个发达国家的储量加起来还要多。
凌晨三点,伽乐与他的兄弟从地上醒来。当所有人熟睡之后,这些市井炼金人开始他们的工作。伽乐告诉记者,这条街道每天都有金匠清洗身体,而从他们身上落下来的金粉就藏在了毫不起眼的灰尘里。
伽乐操起毛刷开始一寸寸地清理地面,他对自己所做的事非常自豪。他认为大街上的人只能看到街上的垃圾,却看不到他们脚下隐藏的财富,作为老大的伽乐将任务分配给手下的小弟,大家分头行动抓紧一切时间。伽乐兴奋地向记者展示着淘到的黄金,虽然只是有一小粒,但这个举着毛刷的印度小伙却非常自信,甚至向镜头发出了豪言壮语。
第二天一早,伽乐和他的团队开始在房顶上提取黄金。首先将硼砂粉混合在淘出来的黑灰里,再加入少量的硝酸,然后放在火上煮上个几秒。最关键的一步是加入水银,利用水银的特性将金粉从里面包裹出来,而这一步通常对人体有一定的危害。
但他们的解决方法也非常简单粗暴,在墙上搓两下再用清水一洗,全当是给手去去了死皮。最后用大火将水银煮沸,等水银融化后,这样一来就得到了纯度较高的黄金。伽乐告诉记者,以前就有人靠这门技术成了百万富翁,虽然他现在很穷,但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能飞上枝头。
伽乐的房东曾经也是这个行业中的一员,现在他把炼金的技术免费教给了这些年轻人,并向他们提供廉价的出租屋,但他有一个强制的要求所有住在他屋子里的炼金人,都必须把炼出来的金子以低价卖给他。
而且他对租客管得很严,总是对他们指手画脚,好像这些人天生就欠了他的钱。租客们怨声载道,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年轻的伽乐不愿意继续忍受下去,他一直默默积攒存款,想要有一天逃离吸血的房东。
这天晚上伽乐起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早,他决定干一票大的,绕开他房东的剥削换一种方式来淘金。伽乐带着队伍来到了街边的下水道,这里是所有垃圾的最终归宿,金粉和其他垃圾都会顺着污水流进来,长年累月之下里面的含金量可以想象。
伽乐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分不清成分的污泥传来软滑的触感让他一半的身体瞬间陷了进去。在工作之余,伽乐抬头向记者说道,这个世界赚钱的方式千千万万,但我很骄傲我没有选择去偷去抢。赚钱的诱惑仿佛完全屏蔽了伽乐的鼻子,他一刻不停地把一桶桶装满的污泥向上提,在短短的20分钟里就装满了六个大袋。
随后,他又钻进其他三个下水道,挖出了更多的污泥,这些污泥不是伽乐能够提炼的,它们必须交给专业的炼金工厂来处理,但伽乐的联系买家迟迟没有来,这让他有些紧张。
他知道这是厂家的下马威,到场之后他们肯定会狠狠地压价,伽乐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谈判。炼金工厂的负责人叫贾维,是个看似憨厚实则老练的商人。他一开口就把原来的价格砍了一半一边检查货物一边找着里面的缺点。
双方商谈了好久,伽乐最终没能在贾老板的手里占到任何便宜而这些以5000卢比(440人民币)收购过来的污泥,在贾老板简陋的工坊里稍加提炼,收集到的小金饼可以卖到5万5千卢布(4800人民币),是伽乐拿到的十倍。
伽乐再次来到贾老板的作坊交易,这次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谈判的准备,一定要说服贾老板再提一些价。但他还是太过稚嫩,在贾老板的面前,他的强硬看起来是如此的无力,贾老板甚至开出了更低的价格吓唬伽乐,在伽乐失望地走后贾老板得意洋洋地对镜头说,这样的口舌之争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而大多数时间都是他赢了。
伽乐还在下水道辛苦劳作,但今天不一样,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新的卖家,为了不耽误大主顾的时间,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伽乐特地雇了一辆出租车,把货物加紧送了过去。
到了交易地点,伽乐报出了1万卢比的价格,但卖家只愿意出5千,伽乐花了很多功夫来游说他,一会儿猛夸自家的货好,一会儿又缠着老板卖惨,好不容易将价格谈到了7千卢比,多了的这3千已经让伽乐感到心满意足,这些钱足够他摆脱自己的房东了。
怀里揣着钱的伽乐开始找房子,房东带他简单地参观了一下,一个烂得不像样子的卫生间,一个老旧的木板床。伽乐似乎对那扇通风的窗户情有独钟,在砍完价钱之后,伽乐向镜头露出了笑容,在狭小的房间里展开自己的臂膀像一只在笼中振翅欲飞的小鸟。
他大声地告诉记者,现在他自由了,他会把自己的兄弟们接来一起完成他们共同的梦想!